Monday, August 31, 2009

葬礼审思(二)

这次是我三舅公的葬礼。

搭巴士回到家,上了香便到棺前瞻仰三舅公的遗容。本来还想该如何安抚我的阿姨和舅婆,没想到反而是阿姨前来安慰我,述说舅公安祥离去的情景。亲戚们都不会有多大情绪,除了二年级的表妹似乎有点思想冲击之外,其余人还可以有说有笑的,看来大家对于老死也好像做好准备了吧。我随缘与家人分享生死观、谈信仰、谈环保,想不到葬礼竟会是亲戚们交流的好时机。

尝试了解整个葬礼的意义和华人的传统文化,但总听不懂道士在唱什么,有点无奈。看见烧纸屋时,心更是无奈。心没有起埋怨,没起强烈抗拒,但还是为家人有点心疼。告诉自己:不能急,教育是长远的。

葬礼的高潮,是在出殡前封棺的那一刻。一向来沉默寡言的外公流泪了,姑婆哭了,舅婆和堂姨们几乎崩溃了,其他亲友也鼻子发酸,双眼发红。整个气氛的转变真的有点突然,令我有点反应不过来的感觉。记得平时老人家们会讲讲彼此的是非,挖了一大堆陈年旧帐来说,但是生死离别的这一刻,全都放下了。心中的高墙崩了,泄出来的不是累积的仇恨,而是净化了的包容和宽恕。我胸口一热:若人可以时时看到生离死别的这一刻,那哪还有解不了的怨恨情结呢?

出殡的那一刻,气氛慢慢有缓和了。流过泪的眼睛,存有一丝的平静,一种雨后彩虹的真正平静。我突然发觉,无论任何形式的葬礼,都是扮演着让亲属接受死者离去的事实。

原来我一直执著的所谓葬礼意义是可以这么的简单。

Monday, August 24, 2009

一直以来都以牛年的金牛为荣,因为实在够牛。

牛,胜在够坚强,什么事都敢敢承担。可以为了不让别人操心,不让别人不开心,可以把很多东西都硬硬吃下来,嗯了一声就吞下去了。可是,这看似坚定的身躯又可以撑多久?毒草在四个胃中反复徘徊,时而又回到了嘴边嚼食,毒性扩散全身。还不吐出来吗? 笨牛就是这样。吃了就不懂吐。好苦。恍然发觉,原来牛也会流泪。

不知多少岁月,终于懂吐了。吐出来才发觉,原来有些东西不应硬硬吞、硬硬撑的。毒草就别让它吞到胃去了。看到之前的愚笨,忏悔也回不了头了。身上的毒唯有慢慢地疗。过程的痛,时间的长,正是要承担的业果。吐出来就行了吗?不见得。要知毒草虽只吃到了嘴边,但牙齿也发紫了。

牛啊牛,要看清楚了。毒草还是干脆别吃好,粘都别粘。老兄,练练眼力吧!

各位,这是本牛的故事,你的毒草又是什么呢?

Friday, August 21, 2009

安排

我不能接受尊佑论的说法,即世间所有事物,皆由一位高高在上的完美物体安排。不认同除了基于逻辑思考为由之外,更是因为对于自我的一股傲气,不甘愿自身的命运就此由他人所掌控。可是,不管我接受与否,事实真相是不会因为我的想法而改变的。所以,对于是否真有上天在操控,再不甘愿之余,我也无法给于确实的否定。

不知大家曾否有这么样的一种感觉:这一切真是太美好了,好像冥冥中有所安排似的!当有些事情进展得太顺利时,有时我们会不禁怀疑自己受到上天的特别眷爱;事情因为一个小小不做美的因缘而泡汤时,又不禁埋怨是否上方有一人在玩弄着我们。一切的发生,在不自觉上,都被认为是落在一种势力的绝对操控下,有察觉到这样的一个倾向吗?

我们的这份思想其实都是出于一份逻辑的情感的。怎么说?就好像一个考古学家在荒地中挖掘出紧密设计的坟墓或排水系统时,他会因设计的精密度来肯定地宣布:“这不是天然的,而是有人类精心设计安排的。这是古文明的痕迹。”我们也不会怀疑他的定论。回头看看身边的一切事物,好像不也是经过一番精心的设计的吗?所以事情才会如此的按步上映,或是这么的巧合擦身流逝。这样的说法,在情感上似乎难以否定,不是吗?当然,以上文字是出于笔者在情感上的赞叹,并未细分解剖背后的实相。

到底是否真有实人在高处观察和安排,我更在乎的是,自己的命运在于自己的手上。即使是真有人安排,自己的心正目标正,争取手法也合乎善道,安排的人也会护持我们美好的努力。我指的,是正面的努力,所以,看似屈服于超自然势力的安排,却带着争取与积极的自立精神。

反观,有些主张自力自依止,万般因果事物都是由业力牵引的人又如何生活?把一切都说自然有其因缘,不多加思考,不加以掌握和创造因缘,还不是把命运又交给比别人了吗?只是对象不再是一个实有物体,换成一股错综复杂的强大业力而已。到底是深观因缘而所以船到桥头自然直,还是没有设好宗旨目标,把一切都看得随便而不清楚呢?实是智似愚而愚似智,难分难辨也。

有人安排也好,无人安排也好,甚至是无法安排也好,对于自我的生命,还有他人的生命,还是有点规划较好。自我的抉择,是对自我的生命负责;你我他间的互动,就是相互增上的共业流转。所以,为己为他,请多花一份心思,多想那一丁点,好吗?

Saturday, August 8, 2009

小可爱

回安顺的巴士上,遇到了两个小可爱。

昏睡中被尖笑声叫醒。前座一个才九个月大的活跃小生命,不断地往后座爬来。拜托,请别联想到《午夜凶铃》的贞子,因为他实在是超可爱的。看看照片就知道了。




一双明亮的眼睛,卷着一头乌黑的头发(笔者对卷发有好感,加分!),更要提的是,那一个杀死人的笑容!可爱到。。。
熟悉我的人可以猜到我的下一步是什么了。。。但是,不敢啦,有多少父母肯让自己的宝贝被陌生人捏脸蛋的呢?我只感摸摸可爱的卷发,拍照逗乐他而已。玩得兴起的时候,突然前座的左边座位冒出了另一个头!流汗,本人真的是被吓到的。


姐姐被吵醒了啦。眼睛还没完全打开,笑容就自然展开了。漂亮的小女孩!放心,相差二十二岁,叔叔不会轻举妄动的啦!我笑了笑,招了招手,就换来女孩一句:“Hello!”。爽到。。。心情更好了。路上一直都逗他们玩,握握手啦,躲躲藏藏啦,也与友族妈妈搭讪了几句,就到安顺了。

记得小时候会被家人吓说:“不听话就卖你给Abu Nene!”。

相信现在不少父母也传承了这么一句话。细想,说这句话的人也应该被捉去ISA的。不是吗?根本就是种族分裂嘛。这么长期的渲染下,有时候与友族同胞一起时,真的会顾虑到他们黑黑的,是不是很肮脏的。嘿,如果真的不认同前美国抬白踩黑的风格,或是古印度的四阶级观念,就不要用黄肤色与别人的黑肤色比了。看看这些可爱的小孩子,不都一样天真无邪吗?看看现今社会的局面,到底大人们在他们成长的过程做了什么啊?

各位,在白布染色时,要谨慎哦!

象牙塔的梦

峨伦的佛曲演绎会结束了。主题是<象牙塔的梦>。记得彩排时,健良师兄问我道:“荣鸿,大学对你这样的一个高材生来说,会是怎样的一个梦?”

我晃了一下,一时接不下来。我的福报实在太好了,从来没有思考过这个问题。反而觉得我是属于那一种,进不了大学就可以大大声地到报馆投诉的那一群。说到这里,有些人会投以羡慕的眼光,甚至有些会讲我“串”,实不知我这样所谓的佼佼者,也是这庸俗社会的一个受害者。

怎么说?当能力特出时,社会便会给于期待和寄望。成绩好的,就应该当医生。加上如果说话还不错的,就应该当律师。好了,在数理比较有才华的话,工程师是一条必走的路。不读理科可以吗?可以的,读精算学或做个会计师吧!想要加入老师这伟大的行业,为社会栽培新一代?别太天真了!浪费!各位,为别人的前途给看法前,有否问过当事人的理想?
还有,感觉上自己会成为一个大众人物。待人处事和学术上的表现,必须保持一定的稳定度。稍微不得体,就会引来笑言讥语;成绩不小心滑了一点,传来的不是“加油”、“努力”,而是“争气点啦!”;混得不错时,一句句赞叹、一个个封号又会被挂上来,“光荣”的背后,不也是压力吗?。嘿,难道高材生就不是人吗?

一直以来就是活在别人的“我”中,好累。步上大学,正是我追求自由的梦。陌生的环境,陌生的圈子,离开了旧有的生活方式,寻找人生的新方向。好像毛毛虫躲起来便成蛹一样,沉淀了下来,把“我”破掉,煽动美丽的翅膀,以自己向往的另一种形态展现自己。实际上,这个只不过是转换“我”的一个过程而已,问题根本没有解决。变成了蝴蝶,又能飞多久?只要这个蝴蝶的形体仍在,哪会脱离得了风、避得了雨?

细想,种种外在的压力真的是来自四方的公众吗?这样的说法,似乎又对他们有点不公平,而且是不负责任的讲法。追根究底,还不是自己在作怪?风吹了就过,话说了就算,只不过是根和尘的一个碰触,又是谁在执著呢?怎样形态的“我”,都不是自在的障碍,缘起是内心的那一份深深的“在乎”。唯有放下有形的外壳,回归朴实的因缘中,成风、成雨,才能安然于风雨中。

象牙塔,并没有给我半分自由、半分自在。但这段在象牙塔的日子,却给了我自在的方向。

感恩理大佛学会。

Saturday, August 1, 2009

对不起

对不起。

师父广论时提出了这么的一句重要的话。简单的三个字,代表着我们愿被调伏的心。

自认自己是一个很骄傲的人。从小学到中学的成长中,在活动上、学业上、人际关系乃至感情上,可以说是一帆风顺。只要把自己收紧,把意志力推上去,几乎都可以闯过。结果,把自己推向了死角。无形中一直巩固一个不知所谓的“我”,站在一个巅峰的顶端,望着辽阔的山野美景,却看不到脚下那下山的梯级。要我用心说一句对不起?拿点本事给我看吧!不然就被我的利嘴给啄死算了。

幸好不知哪一世修来的福报,让我这个顽人遇上佛陀这个完人。佛法感觉上好像一道强光在黑暗中照出空气中不起眼的灰尘。突然间,感觉这身体好像就被这充满尘埃的空气紧紧抱着,体内也被这肮脏的微细物侵入,溺死了。。。而我,根本没有逃避的选择,眼巴巴地看着这些污浊的东西沾上了自己。欲闭上眼睛,不看!告诉自己这是假象!真的不行,因为这光实在太强、太猛烈、太耀眼了!是直透我心的一道光。。。

逃不了,就唯有面对。除了更努力更拼劲地把自己前后理外刷干净之外,实别无它法。所以,唯有接受污浊的自己,接受自我犯下的过错,开始学会了用心说:“对不起”。

回顾这四年来, 见了不少人,做了不少事,更闯了不少祸。我几经辛苦才摆脱旧有的强势,向身边人认错,甚至向带领的学弟学妹,我也照认无误。可是召来的是什么?还不一样是一大堆的苦头、埋怨、误解、责备!无奈,我只能用“不道歉后果更惨”的观念来安慰自己。

细想,原来还是无明在作祟。业果本是逃不了的嘛,一句对不起就想把一切的业果给甩掉?太天真了。业果的改变,不只是对不起这一句话这么简单,更重于道歉后的发愿。先前的业,种下了,还得承担;后来的愿,助于淡化,也需时间来调和。

这么说,对不起就不重要了吗?重要的,先是调和人与人的冲突,更重要的是帮助提起那颗愿被调伏的心。。。

“我愿恳切地忏悔,向所有被我以身口意三业伤害过的众生求忏悔。”

对不起。